散文诗|世界末日见闻

    散文诗|世界末日见闻

    文/李智

    世界末日，天翻地覆。

    上帝挺身而出，依靠他有限的力量带领一部分人抵达最后一片绿洲。

    人群愕然，难以置信。

    怎么可能是他？

    怎么可能是那个道德败坏的色情演员？

    怎么可能是这个艾滋病患者？

    他危害社会，被众人唾弃，本该游街千万次，每个人都会向他身上扔鸡蛋。

    为什么不是那个大好人、大善人？为什么不是瓦尔特？为什么不是切。格瓦拉？

    为什么要这样地无情！

    上帝说：它只有可能是这个样子。

    这里在沦陷，一切看起来无从选择。

    人们只是渴望救世主前来，谁都可以。

    人们都在争先恐后地乞求被救。

    色情演员说：我没有能力拯救任何一个人，就像你们不曾停止过的屠杀，——你们杀不完所有跟你们不一样的人；

    我没有能力带领全部的人抵达那里；事实上，这一程只是因为你们做了什么而得到或不能抵达。

    有个商人驾着私人飞机飞到上帝的面前，他说：

    我一直在努力经商，我养活了很多人，让很多人获得体面，我应该继续留在这个世界创造财富。

    上帝说：财富本就是大自然的。

    一个风韵犹存的少妇，牵着她的孩子上前说：

    我和我的丈夫可以不被救，我们可以牺牲，可以死在这里，但请求你能带走我们无辜的孩子。

    上帝说：你是罪恶，你的孩子也是；你不会被救，你的丈夫和孩子都会死在这里。你们都无一例外地堕入地狱接受最严酷的惩罚。

    一个学者说：我一直致力于维护人类的历史，维护这个世界留存下来的文明。我希望留下来延续世界的积累与希望。

    上帝说：你没有抵达文明。

    一个嫖客说：我认识你，我了解你的一切——包括你的思想，你让我很快乐，我希望能跟你走。

    色情演员说：我想要带走我所有曾经见过的人，因为你们都曾有机会被救；

    可是许多人错过了机会；你们犹疑了多年；

    你们看过我的身体，爱抚过我的脑袋，抚摸过我的胸膛，你们曾经见识过原貌，但随后你们将它埋藏；

    你们总在怀念你们的过去，留恋你们的一切“拥有”。

    世界不停坍塌，但上帝只有一个。有人喊道：不如进行一场彻底的毁灭吧！人人都是平等的，为什么要有被救？

    上帝说：从来就没有过任何被救。

    午夜，那一个嫖客再一次问道：我还有时间吗，就现在？

    色情演员摘下了他剩余的悲伤：我无能为力给你时间，即便我一直在告知你时间，我也无法办得到。

    这一刻，色情演员成了上帝的本尊。那些不能走的嫖客，开始像狂风里的鲜花一样凋零。

    世界的鲜血染红了山谷，而它依然要渗入地下的深潭。

    你们准备好了吗，前往地狱？你们不可能做的好准备。你们总看不见，想不清，你们总要亲眼所见才会发出哀吟。

    鲜血和鲜花欢送着色情演员成为上帝本尊，带走了那一批要前往绿洲的嫖客。

    山谷里的人哭嚎着喊道：你不是上帝，你是魔鬼！

    虽然他没有对他们做什么，只是对于每一个人都平等地提示他们要做好一些前行的准备。